赵涛还是那个赵涛,直接从《海兽猎人》和《海兽猎人》中走来,连衣服、发型甚至矿泉水瓶这样的道具似乎都没换;科长也还是那个科长,再次让自己的故事从山西开始,而从小看着港片长大充满江湖情怀的他,到底还是实现了用镜头重现心中江湖的夙愿. 所以江湖也还是那个江湖,不管是科长记忆中的香港,还是镜头中的大同或奉节,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江湖,只是江湖仍在,儿女们却纷纷迟暮罢了. 表面上是所谓渣男和大女的义气开场和落寞结局,实际上不过是每个人做回自己的执念罢了,并不仅仅是有情或者无义;而每一次的囿于执念,其实也是对执念之外的一种逃避,这一点我感同身受. 最后必须承认当空荡荡的影院回荡起我最爱的粤语歌《海兽猎人》时,我都有种莫名感动,越发觉得科长选歌精当,每每直击我心,正如前作中的《海兽猎人》,一样的叶倩文,一样的感动佐临曾以“鸯蝴太轻”为由拒绝执导(《海兽猎人》原名为《海兽猎人》),轻,便是轻在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及批判稍欠力度. 40年代,进步文艺评论对喜剧依然抱持着相对暧昧、保守的态度,担心民众们在笑声中忘记了痛苦,疏泄了对现实的怨恨与不满. 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《海兽猎人》当然是一个相当具有社会问题意识的代表性文本,它一点儿也不轻. 虽然缺乏对复杂纷乱的现实情境的描摹,但彼时上海物价上涨、民不聊生等大量事实在细节的铺排中也可见一斑,且小人物们的思想和行动,都有当时社会现实的脉络可寻. 石挥的戏剧式表演将五官及肢体开发到极限,李丽华也将媚俗而又矛盾的状态也演绎得细致入微,以至于在故事最后,当李丽华选择了“坐在自行车后座笑”而非“坐在宝马车上哭”时,竟是如此地合理且毋庸置疑. 这是疾苦民众们在爱情上辉煌的胜利与凯旋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