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汉真糊涂了,哪里有让山神爷站在门外之理?请屋里高坐。老汉添了四个孙儿,也该好好拜一拜山神爷,见见真神,长长见识。三年前皇帝驾崩,新君登基,大赦天下,老汉本欲留在秦岭服侍山神爷的,却被老婆子以死相逼,说是老汉当年看护不周,累山神爷之子失踪,山神爷定然怪罪。其实若论宽宏大量,又有谁能与山神爷相比?若有降罪之意,老汉一家早已埋骨深山……”七年不见,郑老大似乎多读了几本书,说起话来更文雅了些,嘴里絮絮叨叨,又不敢将毛无邪拉进屋里,生怕亵渎了山神爷,有些手足无措。
毛无邪居然就不由自主,跟在这个老汉的身后,进了正中的瓦房。
屋中陈设,乍一看与秦岭郑老大一家建的房屋相差无几,但诸般家具均颇为考究,不再似以前深山以粗木胡乱做成,这个郑老大看来有些家底,虽到了异乡,过得也极为殷实。让毛无邪哭笑不得的是,堂屋正中的神龛上,还真供奉着一副画像,画中人魁伟高大,须发凌乱,神情却极为轩昂,与毛无邪有六七分相似。也难为了郑老大,哪里找一个画匠来,只凭口述,也能画出这般模样,看来不知画了多少遍方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