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宜感到自己心口梗上一口气。
“很荒唐,是不是?”他又垂下眸来看她,“我之前不知道那是什么,但现在好像渐渐能猜出一些东西,多荒唐啊,我自诩要替神明做他在人世的传话筒,做图尔斯向神明传达忠诚的殉道者,可是偏偏是我,图尔斯人那么信任我,谁会知道我会毁了他们呢?”
他垂下来的眸光称得上静谧,语气亦低缓温和,却无端端令时宜发慌。
动作总是比思维来得更快一步,抓上小主教垂在身侧的手臂时,时宜听到他轻轻叹出的一口气,又轻又弱,脆弱得像泡泡,不用戳,只是静静地把它放在那里,它自己就会爆裂了。
“塞拉,你也在害怕,是不是?”
时宜却并没有辩解,更没有欲盖弥彰地松开手,反而将放在他臂弯的手慢慢向后探去,连同另一只手一起,将图尔斯的神明拥入怀中。
“嗯,我在害怕。”至少这一刻,她承认时的坦然澄澈,并不比他少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