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谊《惜誓》云:“涉丹水而驰骋兮,右大夏之遗风。”“遗风”二字难解。及观《淮南·原道训》云:“目观体羽武象之乐,耳听滔朗奇丽激掺之音,扬郑卫之浩乐,结激楚之遗风”。知所谓遗风,正是歌诗,可为此说益一证也。
《诗三百》之文辞
我们在论《诗三百》之美文以前,应当破除两个主观。这两个主观者,第一,以词人之诗评析三百篇,而忘了《诗三百》是自山谣野歌以至朝廷会享用的乐章集,本是些为歌而作,为乐而设的,本不是做来“改罢自长吟”的,譬如《芣苢》:
采采芣苢,薄言采之。采采芣苢,薄言有之。
采采芣苢,薄言掇之。采采芣苢,薄言捋之。
采采芣苢,薄言袺之。采采芣苢,薄言襭之。
这真是太原始的诗了。然如我们想到这不是闭户而歌,而是田野中所闻之声。当天日晴和,山川明朗的时候,女子结群采掇芣苢,随采随歌,作这和声。则这样章节自有他的激越之音,不可仅以平铺直叙看做它是诗歌之“原形质”了。又如《萚兮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