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宫宵旰,说话的这张笨嘴,实也形容不尽。早有裘太监报知和珅。和珅叹道:“君忧臣辱,要圣上这么焦劳,都是我们做臣子的过处。“裘太监道:“老和,你有法子,也替咱们爷分分忧。你们两个交情,原不能作寻常君臣论的。“和珅道:“人非草木,圣上这么疼我,真真杀身难报。现在法子倒有一个,但是大庭广众,未便陈奏。最好费你神,回去探探懿旨,圣上如果欢喜,我再单身陛见,密密的陈奏。你看如何?“裘太监道:“不好与你代奏么?“和珅道:“代奏怕不很便当呢!
“裘太监笑道:“又是什么鬼鬼祟祟的勾当。想那一日,咱们爷跟你俩个,在圆明园绿天深处,说是密谈军国大事,我没有知道,撞进来瞧见了,几乎不曾把肚肠笑断,事后还吃爷骂了一顿。其实你们胆也太大,门都没有掩,就这么,究竟又不是堂皇冠冕的事。亏是咱们两个有交情,不然,你老人家声名儿就不免要平常了。“和珅被裘太监说着短处,羞得面红耳赤,一语不发。裘太监道:“这有什么,我又没有同别个人讲过,你要如此,咱们俩个倒又不像是知己了。“和珅道:“是了是了,天也不早,你也应回宫去了。托你的事,千万留在心上。“裘太监笑着自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