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蒙因对旧风俗的扬弃而成为法国现代历史的起点,但这不意味着旧风俗会烟消云散,它们悄悄跟在启蒙身后,在其得意或张狂时打劫它,在其清醒或安宁时迷惑它。而启蒙精神并非坚定如初,所以法国人会批评它的弊端:“那是关于伟大社会的理性时代,却充斥着邪恶,滥用情感加速了它的灭亡。”[47]1797年9月19日,拿破仑对于混乱的秩序不满,就迁怒于启蒙哲学家:“即使我们自骄自傲,散播了数千份小册子,发表了无穷无尽的演说,我们对于政治和社会仍旧缺乏知识,不知道如何界定行政权、立法权和司法权,孟德斯鸠的界定是错误的……对于什么是宪法,应该如何分权,我们也没有规定。”[48]1814年,萨德质疑文人空想的破坏力:
哲学家的政治诡辩是我极力反对的,我的国家近二十六年的不幸主要归因于这些求新者的堕落,有些思想的恶果尚未显现。革命家在伏尔泰和达朗贝尔的引导下,成了法兰西向导,同胞对之非常信任,就去实践抽象的原则,关于自然权利、人民主权和生活平等的原则。[49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