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利德(伊利亚德)的理论在很多方面与中国传统历史学家的思想互相吻合。说服“中国人”去相信中心象征的重要性未免显得多余,他们称自己的国家为“中央之国”……人立足于大地之上,他怎么来看宇宙呢?二元对立显然不够了;东,意味着西;东西,意味着南北。人只有立于环形之轴,或四个方向的中央,最易取得和谐之感……从宇宙学上看,人除了意识到两度空间外,他当然还意识到第三度空间,即上和下。……爱利德理论中的这座中央神圣之山既是天堂与地界的交点,也是天堂、地界、地狱的会合处。[54]
庄子在《天下篇》里概括老子之哲学时云:“建之以常无有,主之以太一。”此所谓“太一”即老子之道,此永恒之界域的启示遍及存在,既在时空之内,又在时空之外。老庄之道作为中国文化的灵知基因,很可能就是韦陀灵知基因的克隆。而徐达斯所慨叹的,正是超越性的“太一”、人格维度之“至尊薄伽梵”,在老子那里最后却衍为了中性的“道”:
与《薄伽梵歌》相比,因为失落了超越于“超灵”的“薄伽梵”维度,《老子》现出更强的非人格色彩和入世基调,《老子》之道所翱翔的空间依然在天地、物质世界之内,一个超越于物质世界的灵性世界、灵魂的故乡并不曾出现,一个超越于创造之上的,作为“神爱”对象的“至高神圣者”的“薄伽梵”也不曾出现。[55]